在沙发上,拿了杂志,心思无半点在上头。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再遇到他,毕竟城市这么大,他与她的圈子也不是只差这么一点点,甚至有时候觉得可能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碰到了。
可竟然没想到再遇会这么快,也这么地突然。所以方才是真的震惊到了。他那日晚上没头没脑地打了这么一个电话过来,她也搞不懂,却使她整夜辗转难眠。本以为很快会忘却,才发现原来要比想象中的难。
邢利锋很快就将资料弄好,走了过来,道:“子默,我好了。出发吧!”她笑着抬起了头,拎着包准备出去。
才刚站起来,只见他和方才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走进了大厅,只听邢利锋叫道:“江总,于副总。”
那于副总笑着应了一声,唤住了正三三两两要下班的人:“今天大伙都步摇加班了。江总为了犒劳大家的辛苦,晚上请大家吃饭。”说到这里,他顿了顿,将眼光扫到了邢利锋这里,“有家属的可以带家属!”
她有些赫然,除了邢利锋,没一个认识的,这么贸贸然的,总不好意思一起去。且他的存在带给她过于强大的压迫感了,她实在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牵扯与瓜葛。可那个于经理已经这么说了,她若是这么走了,也实在让邢利锋难堪。思前想后,还是与他们一起出去了。
邢利锋也觉得很是尴尬,讪讪地说:“真不好意思,没有想到会弄成这个局面。”其实她心里是清楚明白的,有人是故意的。但又无法说破,只好淡淡道:“没有关系,人多热闹。”
偏巧老天也不作美,邢利锋的车子在地下车库怎么也发动不起来。因留下开会的都是地产公司的中高层,人人有车,所以其他同事早已经开了车子走了。这会儿工夫,想搭顺风车也麻烦了。
他的车子“刷”的一声,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,按下了车窗玻璃:“怎么了?”邢利锋笑着道:“车子正在闹罢工,不肯动!”他朝他们看了一眼,道:“上车吧,一起过去。”
“谢谢江总。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邢利锋替她拉开了后车门。
车子在路上行驶,因为是高峰时间,所以速度很慢。他的车子里好像什么也没有变动。她以前买的一对蝴蝶形的抱枕还整齐地堆在后车座上,她以前每次一上车,就习惯性地会拿一个搁在腿上,抱得很紧,他一开始还会笑她:“有人要来抢你的抱枕吗?”
前排的副驾驶座前还摆着她惯用牌子的纸巾,连车载香水的味道也没有变化,还是原来的味道,有种极淡的柠檬气味。但才隔了这么一段时间,就如同隔了千山万水,再不如同以前了。
车子里很静,皆不说话。邢利锋笑着看着挂着的平安如意,找话题:“这个如意结很别致!很漂亮!”她心中一跳,只听他的声音轻轻地响起,带着一种磁性,隐约渗透出一丝骄傲和炫耀:“是我女朋友编的!”
邢利锋夸赞道:“江总的女朋友手很巧,编得很别致!不像外面买的那种,千篇一律,没有特色。”他闻言,便笑了,仿佛很喜欢听到邢利锋的这句话。
他应该说前女朋友,若以往他们的关系算是男女朋友的话。那如意是她编的,当时她看沈小佳在学,其实编法不是很难,但沈小佳总是编不好。看着她编了又拆,拆了又编了一个星期后,她也就会了,用了沈姑娘用剩的材料也编了一个。一直扔在包里,有一天在坐车子的时候偶尔翻到,便替他挂了上去。
当时纯粹是物尽其用,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。但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,却觉得莫名的伤感。或许自己当时也有那么一丝丝的期盼,希望郎千岁。但生活终究是现实的,美梦到头多半是一场空。
她抱着抱枕,连味道也没有变化,仿佛他后来的莺莺燕燕没有在上面留过痕迹,因为没有人工香水的气味。缩在角落里,紧紧抱着触手可及的那一份柔软,仿佛要拥抱多一点的温暖。鼻子酸酸咸咸的,仿佛就要落泪了。既然分了手,就干干净净,不要留一丝痕迹,也不要让人觉得有所留恋和牵扯。他不会稀罕的,他要分手,从来是不会拖泥带水、藕断丝连的。江修仁从后视镜可以清楚地看到她,但她抱着枕头,低垂着头。他看不清她的表情。她或许也是刻意不想让他看到。
窗外车子成队,她听得他的声音响起:“可能要堵一会儿,这里有薯片,你们可以先充饥一下!”
因为胃不好,所以习惯在每个地方都备了充饥的粮食。他的车子自然也有,专门有个小箱子,堆满她的贮备,薯片、饼干是最常规的。原来他还记得。原来他还没有将她的零食扔掉。
他不过是随口的套话,但听在她耳中,便如有人拿了把刀子一刀一刀地在她心里刻画般,痛得连呼吸也要停止了。
原来他什么都记得。那这一切算什么呢?记得她喜欢蝴蝶抱枕,记得她当时威胁他:“如果不见了,要你好看!”记得她喜欢那牌子的纸巾,因为她喜欢那种触感,擦上去像母亲的手在抚摩。喜欢那味道的香味,很清新怡人,让人神清气爽。记得她每每一坐下来,就会喊
饿,总喜欢吃零嘴。
第七章 谁识秋怨深(2/7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